1986年傅全有视察西藏墨脱300多名边防营士兵无一人穿军装

   

  雪山之巅,寒风凛冽。1986年初春,时任司令员的傅全有乘坐直升机抵达了被称为"高原孤岛"的墨脱边防营。当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渐渐平息,眼前的一幕却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怔在原地 —— 整整300多名迎接的边防战士,竟然无一人着军装!这支驻守在海拔4000多米雪线之上的部队,究竟经历着怎样的艰难?他们为何会集体"违反军纪"?而这次看似寻常的军事视察,又将如何改变西藏边防的未来?

  "天上的雪从不化,地上的夜从不歇。"这句在墨脱边防营口口相传的话,道出了这片雪域高原的线年,第一批边防战士踏入墨脱,站在嘎隆拉山口远眺,眼前是连绵不断的雪峰。那时战士们还不知道,这里将成为他们守卫国门的阵地。

  墨脱,藏语意为"隐秘的莲花"。这朵"莲花"生长在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之巅,三面与印度接壤,北靠西藏波密县。这里不仅是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城,更是驻守在这里的边防战士们用生命守护的国门。

  1962年冬天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,让守卫在嘎隆拉垭口的哨所与外界失去联系。那时的哨所还没有现代化通讯设备,补给全靠人力背运。十天后,增援部队终于抵达哨所,却发现两名战士已经在执勤时因寒冷和缺氧牺牲。这个教训让部队深刻认识到了墨脱环境的严酷。

  1975年,部队曾尝试在驻地开垦一块菜地。可是,高原的紫外线太过强烈,土壤又常年冰冻,种下的菜苗没几天就枯萎了。从那以后,新鲜蔬菜成了战士们最大的奢望。

  补给运送是最让人揪心的事。物资要从山下运上来,需要翻越数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雪山。每年能通车的时间不足三个月,其他时间只能靠骡马驮运或者人力背运。一次普通的给养补给,往往要花费三到五天时间。

  即便如此,墨脱边防营的战士们从未退缩。每年八九个月的封山期,他们就在这片被称为"生命禁区"的土地上,日复一日地执行着巡逻、观察、放哨的任务。

  1984年,一位即将退伍的老兵在日记中写道:"在这里,呼吸都很奢侈,可是为了守好祖国的大门,我们愿意用最宝贵的青春坚守。"这份朴实的誓言,道出了一代又一代墨脱边防战士的心声。

  1986年2月18日,天气异常晴朗。墨脱边防营的战士们一大早就在机场等候。这是他们第一次迎接军区司令员的到访,可是却无一人穿着军装。

  面对这样的一个问题,现场一片寂静。最后是一位姓李的班长站了出来:"报告首长,我们每人只发了一套军装,都穿了五年了,早就破烂不堪了。"

  "这是我的军装,已经补了十七次了。"李班长说,"去年冬天在巡逻时被荆棘划破,就用帆布补上了。"

  这件军装上的补丁,每一个都记录着边防战士的艰辛。傅全有仔细查看了营房中其他战士的军装,情况都差不多。有些甚至连补都补不了,只能用绳子系着。

  这次是营长开口了:"我们每年都申请,可是运输太难了。从山下运一次物资要翻越好几座雪山,一年能通车的时间只有三个月。每次运输都要第一先考虑粮食和药品,军装只能往后排。"

  随后的视察中,傅全有了解到更多令人震惊的细节。营区里没有电话,战士们与家人联系全靠书信。但是邮差一个月最多来两次,有时遇到大雪封山,三四个月都收不到一封信。

  当天晚上,傅全有在简陋的营区食堂吃了一顿饭。饭菜很简单:咸菜、土豆和酥油茶。战士们说,新鲜蔬菜要等到开春以后才能吃到。

  "首长,您要是能把这些信带出去,就帮了我们大忙了。"一个年轻战士说,"我爸妈都等着我的信呢。"

  这些信中,有的是请假回家探亲的申请,有的是向家人报平安的家书,更多的是战士们对家人的思念。傅全有将这些信都收好,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。

  "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?"傅全有展示了一张1983年的补给物资统计表。这份统计显示,当年墨脱边防营申请的物资中,只有不到30%能够按时送达。

  原来,墨脱的补给困境由来已久。1978年的一次运输事故最为典型。那年冬天,一支运输队携带着大量物资准备翻越嘎隆拉山。半路上,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阻断了去路。等到天气好转,十几匹运输骡马已经冻死在雪地里,价值数万元的物资也全部报废。

  这位工程师拿出一张地形图。图上显示,从波密到墨脱,直线多公里,但要翻越的海拔落差却超过了3000米。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运输车辆必须在极端危险的山路上爬行,稍有不慎就会发生事故。

  1985年春节前夕,一场持续半个月的暴风雪切断了所有补给线路。边防营不得不启用应急储备,战士们连续半个月吃咸菜配土豆。等到补给队终于抵达时,他们带来的第一批物资就是两大袋食盐。

  架设电话线的工程从雪山脚下开始。实施工程人员必须在峭壁上凿孔打桩,每前进一步都充满危险。一位施工队员回忆说:"最难的是穿越察隅河谷的那段。我们一定要在悬崖上架设横跨两公里的高压线,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。"

  1986年6月,第一根电话线终于接通了。当墨脱边防营传来"喂"的声音时,山下指挥部的人们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这是墨脱建营以来第一次实现即时通讯。

  青藏铁路的规划路线要穿越唐古拉山、昆仑山等多个高海拔地区。这一些地方不仅气候恶劣,而且地质条件复杂,建设难度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条已建成的铁路。

  1988年春天,第一批工程技术人员来到格尔木。他们必解决冻土、缺氧、高寒等一系列技术难题。一位工程师说:"我们面临的挑战不仅是修铁路,更是要在'生命禁区'开辟一条生命线。"

  更重要的是建立了空中救援机制。边防营配备了专门的信号设备,若发生紧急状况,可以第一时间请求直升机支援。

  "三条线"的建设工程持续推进。每完成一项工程,边防战士的生活就会改善一分。1989年春节,战士们收到了崭新的军装和过冬棉被。这一次,运输车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物资送到了营地。

  2007年,一场突发的暴风雪让边防营与外界暂时隔绝。但这次,战士们并不担心。营区的储备物资足够支撑一个月,并且还有应急救援预案。一位老兵说:"现在遇到恶劣天气,最多就是闷几天,不像过去那样提心吊胆。"

  医务室已经扩建成了一个小型医院,配备了高原病专科。2008年,一名战士突发高原肺水肿,营区医生立即展开救治。半小时后,救援直升机就把他送到了医院。

  2010年,墨脱公路全线贯通。这条被称为"天路"的公路,穿越了嘎隆拉山,跨过了雪线。运输车队不再需要等待天气转暖,四季都能往返于营区。

  "三条线"的打通,不仅改善了边防战士的生活,也带动了当地的发展。2012年,墨脱县城通了电,村民们第一次看到了电视。边防营的战士经常去村里帮助村民架设电线年,一位退伍老兵带着儿子重访墨脱。在营区的荣誉室里,他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说:"那是1986年的照片,你看,我们那时候连军装都穿不齐。"